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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一张,苏晏站在窗边,放到自己的网络账号上,没几个小时转发破万,吓得他第二天就炸号了:    “这么好看,才不能让别人看。”    苏晏笑得前仰后合。    这个时候眼尾的鱼尾纹已经很明显。睫毛也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密。可笑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。小靥窝、皱鼻子、脸颊飞上微微的红,都一样。    他们每一年回一次国。    大年初一,去求符。苏晏跪着磕头进去,一步一下,五体投地。厉建国没想到这么严格。后来知道了,就和他一起。    六十五岁的时候,两个人一起去了西藏,转山不比当地人差。    苏晏很得意,说这算是有提前预习。    七十岁去了北极。    在极光下接吻,说八十岁还来。八十岁果然又来了,这一次没有看到极光,只有漫长的银河,摇摇欲坠地悬在头顶上。苏晏说生得早了,不然应该可以做飞船上天的。    厉建国大笑,说我们可以选择灵魂上天。    彼时他们已经很老。    皱纹显而易见。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小毛病——厉建国少一些,苏晏多一些——出行的时候,总要格外小心一些。以前苏晏总爱让厉建国抱着走,现在手牵手比较多。真正插入几乎没有,偶尔互相做个手活,还小心翼翼的。    开始习惯开一些身体机能的玩笑。    甚至死亡的玩笑。    明明年轻的时候那么害怕的事,到老似乎也还好。两人约好,无论谁先走,另外一个就跟着来——有人陪伴,就连死亡也不那么可怕。    八十五岁的时候,厉向东有一天问厉建国,你的晏晏还是最可爱吗。    那时苏晏精神已经很不好。    吃不下什么东西。    瘦得很厉害。皮肤都皱起来,干巴巴地覆在尖锐的骨骼上。    没有力气。    眼睛都不太睁得开。    每天要睡很久。    厉建国陪着他,每天亲自给他擦拭身体,慢慢地细致地按摩肌肉。给他读年轻的时候他读给自己听的书。又或者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睡脸,一看就是一个下午。    ——听到这个问题,年逾古稀的老人笑了一下,目光望向陷在被褥里的恋人,与七十年前一样温柔如水:我的晏晏当然最可爱。    苏晏走在夏天。    恰巧正是暑假前后。    医生和厉建国说,已经无能为力了。    措辞很委婉,态度也很忐忑。怕厉建国发火。    厉建国却很镇定。拿烟在嘴里叼了一下,又放下。他的儿子,苏晏的儿子,带着孙子们一大家子都来了。全都不敢说话,看着他,等他拿主意。厉建国就说:“你们都出去吧。”    苏晏一阵清醒一阵模糊,靠着药物吊着一口气。    厉建国脱了鞋子,爬上床去,像小时候那样把他圈在怀里。苏晏感觉到他,凑过去蹭了蹭,低声说:“厉爸爸,我有点害怕。”    厉建国很细致地亲他:“有我呢,别怕。”    又说:“我很快就来,你上路的时候,走得慢一点。”    苏晏说好。    大家都以为厉建国会哭得很厉害。    然而并没有。    他清晰、冷静、镇定,条理分明地办理了苏晏的葬礼。    并且计划了自己的。    他果然去接受了安乐死——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通过审查测试的。
		
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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