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(第1/2页)
但现在,他珍而重之地把玩偶放回盒子里,强迫症一样把玩偶上面的挂链也摆得很正,才恋恋不舍地合上盖子。 “谢谢大家,”盛恕又重复了一遍,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,难得地开始词穷,并且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。 这是他过的第二次十八岁生日了。 上一次没有烟花,没有玩偶,也没有这么多和自己志趣相投的朋友。 他在自己空空荡荡的家里,吃完了能延缓病情的药,给自己下了碗长寿面,打开电视,看射箭比赛淘汰赛的转播。 那是也他确诊的第一年,奥运举办的那一年。 那时的盛恕,还没有因为疾病和失利而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。 可是当为国出征的队友们站在场上,在他曾经梦寐以求的那片场地上拉开了弓,和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高手同台竞技。 盛恕还是不自觉地看着电视,放下了碗,也重复起一样的动作。 可是他的队友们在淘汰赛的最后一轮爆冷止步了。 盛恕的动作僵在空中,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。 他在场下,他无能为力。 电视中的解说一句句感叹着,甚至提到了他的名字。 他们说,箭坛原本最受关注的小将,只差一个奥运冠军就能集齐大满贯的射箭天才因病而无法上场,实在是太可惜了。 而被提到的那位天才坐在沙发上,手里捧着自己生日的一份长寿面,机械性地咀嚼着。 眼泪划过脸颊,盛恕也浑然不觉。 要多吃点,要长寿,他那时想,该死的罕见病算什么? 他能赢下比赛,也能赢得了病痛,他得回去。 回赛场,去参加奥运,为自己和国家拿回那一枚稀缺的金牌。 但后来他与罕见病抗争十年未果,在表演赛上意外脱靶,从此再也没有碰过弓。 于是盛恕也再没有过过生日。 可现在,他却觉得当时的愿望,似乎以另一种形式实现了。 “盛儿这是怎么了?”沈燃拿胳膊肘捅了关京华一下,悄声问,“没事吧,不会都感动哭了吧?” 关京华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,但觉得盛恕反正不是感动哭了的。 他想了想,上前一步,对盛恕温声道:“蛋糕也看了,礼物也看了,趁着大家都在,赶紧许个愿吧。刚好还在放烟花。” 其它人也跟着,劝盛恕赶紧许愿,霍问喊得尤其大声。 盛恕目光在关京华脸上停了一刻,很快也恢复正常,灿烂地朝众人一笑:“好啊。” 他闭上了眼睛,双手在胸前交迭着。 在他背后,最后几朵烟花升上天空,绚烂而盛大的花海滞空几秒,借着开始向下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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