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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灵芝。 “这是定金,事成后在下会送来另一株。” 帘里的男子只随意瞥了一眼,抬起那青瓷茶壶斟茶。 “倒是个好东西,只不过区区两株雪灵芝,就想做那么大一笔买卖,这桩生意十四阁怎么都吃亏。” “大人勿急,若是事成了,黄金十四万两绝不会少,若是事不成,只要重伤靖安,在下便将另一株雪灵芝送过来。” 大雪一夜未停,泱肆躲在屋里,望着铜鉴里的自已发愣。 落染端了药进来, “殿下,该用药了。” 泱肆抬起头,从镜子里盯着她看了半晌。 落染对上她探究的目光,未往深处想,“殿下近日憔悴了些,脸色略微苍白,不过今日已经好多了,应该很快便能恢复如初。” 泱肆挪开眼,又看向镜中的自已。 还是一样的脸,只是眉眼更稚嫩些,少了那些身经百战留下来的岁月痕迹。 这是第三日了,她在夜郎被阿烈一剑毙命后,再睁眼回到大北的第三日。 准确的来说,是十年前的大北,她十六岁碧玉之年。 前世——姑且称之为前世吧,她把大半的锦绣年华都奉献给了她的国家、她的子民。 夜郎一战,是她承诺皇帝的最后一仗。 哪想凯旋之日,亦成了身死之时。 落染从妆匣里掏出一个玉盒打开,用指尖捻一点涂在泱肆脸上,轻轻抹开。 “这天冻得殿下皮肤都有些干燥了,擦些玉露脂便可。” 她以为泱肆觉得自已生病了为自已的容貌感到了焦虑。 毕竟女子皆爱美,何况她家殿下生得如此好看。 泱肆摸摸自已的脸,涂了那玉露脂之后果然光滑了许多,皮肤看起来还有些透亮。 罢了,既来之则安之吧。 也许这次她可以活得更好一些。 她用丝帕擦掉脸上的玉露脂,在落染诧异的眼光中缓缓道:“更衣吧,今日去寿康宫。” 泱肆只着了单薄的衣衫,站在回廊下里吹了半个多时辰的冷风。 期间,她看到了那个这两日被她刻意忽视的人,正双手执着笤帚,一步一顿,缓慢而有力地清扫院中的积雪。 大雪未停,这样扫下去有何意义? 落染抱了加绒加厚的披风立在她身后,不明白泱肆为何如此站在冷风中。 泱肆冻得牙齿都在发抖打颤:“叫他过来。” 落染听命小跑过去,在那人身旁停下。 “烈侍卫,殿下唤您过去。” 阿烈握着笤帚的手一顿,侧眸望向廊下的人。 而后颔首道:“多谢落染姑娘。” “不用谢的。” 落染不明白这人为何总是在道谢,还是笑着回应:“笤帚给我罢,勿让殿下久等了。” 她接过笤帚,在阿烈欲要开口之前先道:“不用说谢谢,快去吧。” 说罢拿着东西退到了回廊另一头。 殿下找烈侍卫,一般要谈论的话题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下人能听的,必须回避。 阿烈踏进廊里,用手轻扫去肩上的落雪,抱拳行礼,恭敬道:“殿下。” 泱肆的视线停在廊外。 “殿下为何穿得如此单薄站在冷风中?” 泱肆呵出一口热气,在冷空中飘散。 “等会儿要去寿康宫请安。” 阿烈跟在泱肆身边八年,这八年两人之间的默契和熟悉程度还是极高的。 她曾自以为相互熟悉,把自已的所有面都曝露出来,正如此刻,简单一句话,阿烈便明白了她的用意。 可是泱肆不懂阿烈。 确切来说是从未懂过。 尤其是那一剑之后,她要重新审视、重新认识眼前这个人。 “你是本宫的贴身侍卫,就应该保护好自已的身体,现在本宫病着,你更不能出现任何问题。过两日的黎塘游湖,希望看到你已痊愈。” 她语气平静,但也能听出其中的严肃。 阿烈明白,她是在怪自已自作主张的自罚。 “是。” 泱肆终于侧脸过来看向阿烈。 脸色苍白,只是眼神里依旧是那一股不卑不亢、无所畏惧的劲儿。 她有些躁,随意挥了挥手,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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