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节 (第2/2页)
诉我,这是你用了一个时辰画出来的东西。” 洁白的宣纸上,抽象且凌乱的线条遍布,潦草的底稿肆意妄为,勉强勾勒出窗户和人物的轮廓。 “是啊,如何?朕今日一瞧,觉得自己很有天赋。” 秦铎也眼睁睁地看着秦玄枵将那副鬼东西拿起来,将画对着他,比划,觉得很像,还在点头。 秦铎也缓缓闭目,他就不该由着这个小畜生胡来乱画,亏他还真信了,这一个时辰都没怎么动,由着人画。 “爱卿,点评一下?”秦玄枵拉着秦铎也的手走到桌案边,让秦铎也看画。 “......略具人形。”秦铎也搜刮尽肠肚,也找不出一个赞美的词汇,最终放弃,“好丑。” 他伸手将桌上的宣纸拿起来,揉吧揉吧,成了一个团,塞进衣袖内侧的口袋中,眼不见为净。 秦玄枵看见秦铎也的小动作,眉毛一挑,倚着桌案将身子一斜,懒散地靠在桌案上,仰头看向秦铎也。 这个角度,年轻的皇帝眉眼并不显得阴沉,还能看出少年人的样子,仰面的动作让他的头发散落在桌案上。 秦铎也看得眼皮子直跳。 头发头发!头发蘸到砚台的墨里了! 秦玄枵浑然不知,自顾自凹出了一个最帅气的姿势,声音拖长。 “嘴上说着不喜,但还不是将朕的御笔墨卷私藏起来了。” 秦铎也:“......” 他觉得早膳的油可能放多了。 “再胡言乱语,塞你嘴里。”秦铎也凉飕飕地威胁。 秦玄枵闭了嘴。 勾弘扬恰到好处地瞅准了这一段空白的、不会打扰到皇帝雅兴的时机,从殿门口来报。 门下省将今日上午的奏折送来了。 秦铎也下意识地想催促皇帝批改奏折,话刚开了个头,忽然想起,这不是他家的孩子。 那他教导的意义何在呢? 在秦铎也愣怔的功夫,秦玄枵已经差人将桌案和奏折摆好,又将属于秦铎也的坐榻放在了自己的旁边。 “爱卿,过来坐。”秦玄枵支着脑袋看秦铎也。 秦铎也站在不远处,看着前几日一样的摆设,还是一张桌案,两张坐榻。桌案上、桌案下摞了高高的一堆的奏折。 灯火融融,砚台上还有上次留下的红色猫儿未洗去,无甚偏差。 但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。 秦铎也望着年轻的皇帝。 那双本是鹰视狼顾的凤眸此刻在望过来的时候,浸染了一些融在暖光中的情绪。 秦铎也知道,他们二人都有所求,所以均是心照不宣地对昨夜关于“身份”的话题避之不谈。 秦玄枵亲口承认不是先帝之子,但此刻他稳坐在皇位上,而秦铎也因为信息掌握不足,无法得知究竟这件事其中的秘密是什么。 他想重铸秦家的江山,就必须先按捺下来,借着现在交易之后的身份便利,和皇帝的纵容,在其身边虚与委蛇。 他也知道,秦玄枵对他的人,或者说对他的身体有莫名其妙的欲望,且明知道自己所忠的是秦姓的大魏,所以假装没有身份的争执,用皇帝之便利留住自己,贪恋一时的温存。 也不知道这份欲望中藏着几分真心,可供利用。 他们二人现在在一个巧妙的平衡之中,互相纠缠拉扯,系于危崖边,摇摇欲坠,这跟平衡只需要在一边放上一片轻飘飘的尾羽,便可顷刻失衡。 羽毛究竟落在何处,而两边的筹码又是否会随着时间的推进而加减,不得而知。 谁死谁活,或是均葬身悬崖,亦不得而知。 所以说他厌恶勾心斗角。 秦铎也静静地想着,光和影在他的眼前飞舞。 上辈子他不得不勾心斗角,因为他要从傀儡的身份中挣扎出来,将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。 上辈子工于心计的那几年,是为了活下去。 那这辈子呢? 为了活着?不是,他活得好好的。 为了权势?胡说,他从没向往过权势。 那是为了什么? 秦铎也一时顿住了,他发现找不出答案来。 忽然眼睛被人从身后蒙住,一片令人心安的黑暗将他眼中原本纷乱错杂光和影全部驱散,温热的气息笼罩而来。 “爱卿怎么愣在这?刚刚朕喊了你好几声。”秦玄枵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,磨得秦铎也耳根酥麻。 他眨了眨眼,睫毛擦过遮在眼前的手心,传过微弱的滞涩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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