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(第2/2页)
苻缭来不及去想其中含义,便看见季怜渎眉尾一挑,就要开口。 而奚吝俭刚有点舒缓下来的脸色陡然变了,眉头遽然压低,似乎比刚才的怒气还要大。 他端起还冒着热气的瓷杯,就要往季怜渎身上泼过去。 “殿下!” 苻缭连忙护住季怜渎。 热气蹭着他的发尾,摔碎在大堂的角落。 奚吝俭喘息未定,已经冷静下来,看着面前乱作一团的景象。 苻缭望着他,显得有些可怜。 又要被他说教了。 奚吝俭心里的烦躁逐渐化为一堆死灰,无力地残渣堆积在一起。 他兀自起身,去了书房。 奚吝俭擦拭着房内的兵器,如同往常一般。 看着它们的锋刃被擦得锃亮,他才停下动作,转而去了卧房。 一推开门,先与他打了招呼的是室内的淡淡檀香。 奚吝俭的手登时放在了佩剑上。 他的卧房里不曾有这样的气味。 “殿下来了。” 声音一出,他又放下手。 苻缭也有些紧张:“我觉得这种香挺好闻的,便点了一支。” 奚吝俭不语。 这味道他知道,是作安神用的。 “是我求殷郎放我进来的,殿下若要怪罪,只罚我一人便是。”苻缭道。 殷郎。奚吝俭在心底重复一遍。 “又想说我什么?”他直截了当道。 谁知苻缭有些意外,愣愣道。 “只是想说,殿下要好好爱惜身子。” 苻缭纤纤细指撩开那层薄薄的香雾,燃着的线香就在他身侧。 “殿下是没休息好,加之要应对朝堂之事,不愉快也是正常。” 他没说得太直接。 奚吝俭是会迁怒,但方式与今日表现的不大一样。 比如对季怜渎,他该会逼着季怜渎把那烫茶直接喝下,而不是泄愤般地直接甩在他身上。 他刚才可以说是失态了。 刚才说话,连自称都改了,像是不愿再纠缠般地投降。 苻缭看着奚吝俭眼底淡淡的青色。 大概昨日送走自己后,他没怎么休息过,连轴转地就去上朝了。 奚吝俭缓缓走近他。 没有说教,没有诘问,没有他异想天开的指导与他三句不离的季怜渎。 他眼里满是心疼,让奚吝俭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人,他想说的对象其实是季怜渎。 而苻缭告诉他没有。 质地上好的丝织,里里外外叠了三四层,肌肤的颜色仍是若隐若现。 他就那样站在床边,怀里抱着那只乖乖的绵羊,眼尾微微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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