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节 (第1/2页)
萧巍自以为明白了他的用意,咳了声:“是我失之急切,冒进了。” 他在山房喝完一盏茶,起身告辞。 崔循送萧巍出了门,回身时,却瞥见远处的假山石旁似是有一熟悉的身影。 “夫人在那里有一会儿了……”柏月轻声细语提醒。 崔循瞥了他一眼。 “非是小人怠慢,”柏月连忙解释,“实是去问过,夫人并不理会。” 崔循没什么犹豫,从衣桁上取了鹤氅。 途经梅林时,又折了枝梅花。 此时已是黄昏,云霞漫天。 白衣公子衣袂随风,臂弯间拢着枝艳丽红梅,缓步而来,像是画中的人物。 萧窈散漫地坐在山石,偏过头,看他身形渐近。 许 是在冷风中坐了太久,那些惶然、烦闷,令她如鲠在喉的情绪竟逐渐平复下来。 像是惊涛骇浪过后,苍茫一片的江河。 “怎么独自在此?”崔循将鹤氅披在她肩上,指尖触及脖颈处冰凉的肌肤,不由得皱了皱眉,“便是有什么事,也不该这般轻慢自己的身体。” 萧窈垂着的脚微微晃动,绣着翎羽的衣摆在风中铺开,像是振翅欲飞的鸟。听着他老生常谈的说辞,偏了偏头,轻声道:“崔循,我心中难过……” 崔循身形一僵。 自吵架闹别扭以来,萧窈便再没这样亲昵地同他撒娇,感到熟稔的同时,却又隐隐不安。 他攥了萧窈的手,十指相扣:“是才从宫中回来吗?” 她身上沾染了苦药气息,哪怕在此处坐了许久,依旧挥之不去。 萧窈点了点头。 两人之间并不曾谈过重光帝的病情。萧窈是不敢提及、无法面对,崔循对此心照不宣,荐医师入宫诊治过,也是报喜不报忧。 见萧窈如此,便明白她心中已然接受这个事实。 崔循不擅安慰人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 “还记得从前有一回,应是母亲寿辰,我在这里闲坐,你带着大氅来赶我离开……”萧窈想起旧事,忽而轻笑了声,“我却央你带我来书房,讨了盏热茶。” 崔循未曾料到她骤然提及此事,怔了怔,这才道:“是。” “那如今,你再请我喝一盏热茶吧。”萧窈说着,便欲起身。 崔循却将那枝红梅放在她手中,俯下身,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。 萧窈身形本就生得娇小,落在他怀中,轻得像是片羽毛。又许是这些时日不曾好好用饭,而今着冬衣,竟与先前差不了多少。 崔循下意识将她抱得愈紧,往书房去。 房中燃着炭火,暖意袭来,僵硬的身体有所缓解。 萧窈抱膝坐于蒲团之上,看向方才萧巍用过的杯盏,缓缓道:“阿父今日同我提及,说是将宿卫军给了陆氏,也没什么不好。” 这是两人争执的源头。 崔循斟茶的手一顿,惊讶看向她。 “至于管越溪。他若在建邺,于你、于陆氏而言总是碍眼,也需得防他怀恨旧怨,做出些什么……”萧窈并没理会崔循错愕的神情,抚过衣摆上的绣纹,自顾自道,“可我终究欠他人情。想要修书荐他去湘州,帮晏游料理些杂务,你便不要再拦了吧。”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事端,在她三言两语间,悉数有了解决。 崔循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,杯中茶水溢出,这才回过神。 崔循垂眼看向书案上被茶水洇湿的纸张,其中有他为管越溪拟定的去处。打算过几日得空,亲去陆家说服陆简,先容管越溪入仕,过个一年半载纵是想除去此人也算不得难事。 他并不在乎管越溪的死活,原不必这样白费周章,只是投鼠忌器,无法不在乎萧窈。 奈何这番安排还没来得及开始,就先被截断。 “谁向你搬弄是非?”崔循问。 萧窈不躲不避看向他,叹了口气。 崔循便问不下去了。 因追根溯源,此事的确是陆简不对在前,而陆氏当年又将事情做得太绝。 萧窈是个惜贫怜弱的性子,他从陆简口中得知管越溪与白家的关系时,便知道水落石出之际她会偏向谁。 如现在这般将管越溪遣去湘州,而非与他针锋相对,要为当年旧事伸张,已是始料未及的结果。 可崔循并未因此感到庆幸。 他缓缓拭去书案上的水渍:“你应还有话要说。” “是,”萧窈眨了眨眼,“而今阿父身体每况愈下,我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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