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节 (第2/2页)
欢,今后可随时来此。”崔循抚过她被风吹起的长发,顿了顿,有意无意道,“你身上似乎沾染了梅香。” 萧窈微怔,同他解释:“今日是谢娘子的生辰,邀我赴宴赏早梅,许是在林间留得久了些。” 说完又有些难以置信:“怎么这也能察觉?” 她甚至莫名有些心虚,不知崔循是否也会发觉,自己与谢昭同行聊了许久。 转念一想,虽说谢昭确实问了逾矩的问题,但她既没说什么,更没做什么,又有什么好心虚的? 便挺了挺肩,理直气壮起来。 崔循将她这点微妙的变化看在眼中,低笑了声:“我自然熟悉你的气息。” 这话就不大禁得起细想。 萧窈咳了声,努力端出一本正经的态度,同他讲了谢夫人之事。 崔循在红泥小炉中添了炭火,静静听着。 萧窈见他并无诧异之色,不由问道:“难不成你也知道谢夫人在其中动过手脚?” 她自问不算蠢笨之人。可这件事阳羡长公主猜到,谢昭知情,如今连崔循都一副了然模样,仿佛蒙在鼓中的只她一人。 实在有些挫败。 “你心性纯善,轻易不会将人往恶处想,难以觉察也是情理之中。”崔循安慰她。 萧窈懊恼道:“早知如此,她问我借屈黎之时不该应得那样顺遂,应多刁难刁难她才是。” 崔循道:“她自有苦果。” 萧窈知他并非信口开河之人,垂眼想了想,小声问:“在你看来,屈黎治不好谢晗的病?” 谢夫人只这么一个嫡子,看得如眼珠子似的。谢公其他几个庶子皆不成器得很,难当大任,唯有谢昭出类拔萃,她这些年牢牢把控家中要事,不准谢昭沾染半分。 谢公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默许此事。 可若谢晗真有个三长两短,谢夫人失了命根子,便是再怎么强势也无济于事,只能坐看权柄旁落。 “谢潮生并非善男信女,”崔循深深看她一眼,“你对他的品性未免太过信任。” 萧窈:“……” 她先前只是怀疑谢昭会因此失落,到崔循这里,几乎已经是明晃晃说谢昭要置长兄于死地了。 她一时也说不好,究竟是自己当真太过信任谢昭,还是崔循想得阴暗,只得专心致志地吃东西。 崔循的目光始终在萧窈身上,见她脸颊鼓起,唇角沾染了些许糖渍,不由得有些意动。 自定亲后,明面上需得避嫌,原就不算多的见面机会愈发少,距上回这般独处对坐,仿佛已经过去许久。 萧窈才吃了粒朹梅,下一刻,便觉唇上一重。 崔循的拇指落在她唇角,抚过,迎着她惊讶的视线解释:“此处沾了糖渍。” 相处日久,萧窈已经能清楚辨别出崔循情动的迹象。 哪怕他面上再怎么不动声色,声音再怎么平静,幽深的目光总叫她觉着自己要被拆吃入腹。 她心中一动,想起那些流言蜚语,问道:“你可知眼下都说我是以色事人?靠着这张脸,讨了你的喜欢。” 因口中含着东西,萧窈的声音便显得有些含糊,嫣红的唇开合间,仿佛含了他的指尖。 崔循眸色愈深,言简意赅道:“无稽之谈。” “可我却觉着有几分道理,”萧窈指责道,“若不然,你为何总想着这些……” 崔循有些无奈,叹道:“纵使要说以色事人,难道不是我以色事你?” 毕竟萧窈曾明明白白说过,初见之时,就看中了他这张脸。 萧窈笑了起来:“这话也有道理。” 夕阳余晖洒下,远处的秦淮河浮光跃金。她多看了崔循两眼,施施然起身:“时辰不早,我该回去了。” 六安在外等候,她并没要崔循相送,提着衣摆轻巧地下了楼。 脚步声回响在琴阁中,不过须臾便已远去,仿佛全无留恋不舍之意。 崔循碾过指尖沾染的浅淡唇脂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 - 萧窈惦记着谢家之事,待屈黎回来,亲自问了他。 屈黎如实道:“谢公子的病已是回天乏术,小人能做的,也不过是用药吊着,多撑些时日罢了。” 屈黎告知谢家时,话说得要委婉许多,但惯于往来交际的士族中人又岂会听不出背后的深意? 谢夫人几近昏厥。 谢公叹息不已,却还没忘了叫人谢屈黎,叫他多多费心。 与之相对应的是谢昭能分给学宫的精力越来越少,再也无法如初时那般几乎整日住在学宫,倒是与崔循越来越像。 好在诸事走上正轨,近来要忙的,唯有即将到来的雅集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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