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节 (第1/2页)
说罢尤今今便将夏荷送的渠香草香囊的事情和谢之骁说了。 谢之骁听完立刻紧张地握着女郎的双臂低头仔仔细细地去看她,语气有些焦急:“她会不会还下了什么别的毒,你呢,有没有事?找郎中看过了吗?” 尤今今点头,眉眼弯弯,“我没事,屋里也都查过了,没有其他东西。” 听到她说没事后,谢之骁方才松了一口气,继而眼底怒意渐显,转身怒气冲冲就要去算账: “敢动我的人,我看他们是活腻了!” 尤今今见状立刻扬声唤住他:“母亲已经将她们送去扬州了,人也是得了教训的。” “送走了?”谢之骁拧眉,神色顿时不悦,“就这般轻易放过,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!” 尤今今闻言抱着汤圆朝他走过去,粉艳艳的裙衫随着风微微荡漾,额前的碎发扬起,娇艳小脸笑意浅浅。 “她们毕竟是父亲的远亲,自然不能重罚,送走已是很好了,这应当是最妥当的法子了。” 少女神色宛然,瞧不出任何不愉。 送走已是很好了? 谢之骁看着眼前的女郎,狭长眸子半敛,漆黑的眼底神色有些晦涩,似乎是有些难以理解她的情绪。 “她们害了你,你难道不委屈,不恨吗?” 尤今今闻言神色微晃,似乎是没想到谢之骁会这样问,她水润剪瞳里划过一丝迷茫。 委屈吗?恨吗?她似乎也不知道。 在得知那香囊里有致女子不孕的渠香草时,她是有些惊诧的。 但或许是发现的早,对她的身体并未造成损伤,亦或是尤今今自己对孩子也并无什么期待,所以惊诧过后便是平静,甚至到最后连最开始的委屈都渐渐消散了。 因为自幼便是如此。 未被父亲卖掉前,尤今今的委屈只能换来一顿辱骂与毒打。 在胭脂楼时,委屈这种东西更是廉价的不值一提。 而青州梁府时,在大夫人潘兰儿的磋磨下,她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和着眼泪一并忍下。 被梁珩也送上城楼献给谢之骁时,她也是委屈。 可再多的委屈有什么用呢?她死在了乱箭之下,无人会去怜惜一个人微言轻的卑贱妾室究竟有何委屈。 香囊的事,尤今今或许是委屈的。 但尤今今也知晓,夏荷未对她造成实质的伤害,且她们又是谢父的远亲,对其好坏,关乎名声。 孰轻孰重,尤今今自然知晓。 所以她下意识是以为谢之骁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,未曾想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顺手就将此事揭过,而竟是问她委屈与否。 尤今今有些茫然地揉捏着怀里的汤圆,而小肥猫似乎是被揉烦了,往外一跳就离开了女郎的怀中,尤今今反应过来,想要低头去找,却被对面那人给扯住了胳膊。 笃定低沉的语调在耳边响起,尤今今眼睫一颤,对上了谢之骁漆沉的眸子。 “尤今今,我不在乎什么是最妥当的法子,我只想知道,你委屈吗?” 那双眸子黑压压的,似乎是含着沉沉的墨。 小女郎莫名眼眶一酸,晶莹的泪珠就这么无措地落了t下来。 她嗫嚅着,有些慌张地去擦眼泪,不知要说些什么:“我…我没事……” 可这次未等她的话说完,她便被一把拽到了一个坚硬却又温暖的怀里。那是谢之骁清冽的、带着冷冷积雪松木香的、久违的怀抱。 修长有力的大掌抚着女郎的后脑勺,粗糙指腹去抹她挂在粉颊上的泪珠,他眼皮半掀着,有些被她气笑了。 “都这么委屈了,还要说没事,尤今今,我就这么不可靠吗?” 小女郎闻言鼻尖猛地一泛酸,最后实在忍不住了,便埋在谢之骁的怀里,揪着他的衣裳低低地抽泣。 尤今今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,只知道最后她抬头时,眼泪都已经打湿了他胸前的一小块衣襟了。 哭完了的尤今今确实觉得好受多了,她看着谢之骁的那块衣襟,哭久了的嗓子有些懵懵然。 “你衣裳湿了。” 谢之骁按她的眼皮,“你眼皮肿了。” … 爱美的小女郎知道自己的眼皮肿了后,眼泪掉的更凶了。 最后还是被谢之骁吓唬说再哭下去眼皮就会肿成冀州大馒头,这才抽抽噎噎收了声。 窗外天色已渐黑,屋内也点起了烛灯。 小女郎坐在榻上乖乖闭着眼睛,任由黑衣郎君用包着绸布的水煮鸡蛋给自己滚着哭肿的的眼皮。 “好了吗?”尤今今抽噎问他。 谢之骁认真看了一下,“还肿着。” 尤今今闻言更委屈了,又想哭了:“花灯都要开始了,我这样要怎么出去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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