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8节 (第2/2页)
喑哑,终是说出服软的话。 当年他与周月合谋控住宁权,一是想借机夺他西北兵权。二来亦是怕他反水成愍王助力。 至于顾命一事,宫中捕风捉影,他与周月都不曾得过确信。圈禁宁权,顺带打的也是引蛇出洞的主意。 没成想,真钓出了秦昀这条鱼。 只是秦家人嘴紧,徐乔虐杀他满门,也不曾问出遗诏下落。 三十七年了,终于叫他找到了。 既得第一块,那剩下两块,还能藏得住吗? 按下激动,神宗干柴的大手才接过绢书。 就见宁权扯住绢书一角,喘息着问,“二哥,既然知错,那你可打算还政?” 神宗一愣。 他低头,错愕地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胞弟。 他以为,宁权肯交出遗诏,是投诚,是最终选择他这个二哥。 没想到,竟是哀兵之策,他打的还是替高宗正血统的主意! 宁权与他对视一眼,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。 心中对这个二哥最后一丝期待也尽数破灭。 他哈哈笑出了声。 污血混着破碎的脏器一涌而出。 前朝毒果然霸道至斯。 中毒之人后期脏器悉数碎裂,无不受尽五脏俱焚之痛而死。 宁权痛到极致。 他大张着嘴,眼球凸起,身躯直挺挺的,好似一条僵硬的鱼。 扯着遗诏的手,终是松了。 神宗耳畔尽是他濒死的呼哧呼哧抽气声。 像一只只知出气不知进气的破旧风箱。 他忽而觉得烫手。 那声音如斯耳熟,高宗的脸,杂错着他几个儿子的脸,在眼前来回跳动。 最后定格成明孝金纸般死气沉沉的模样。 一股隐秘的痛感,自脏腑升起。 攥得他胃生痛,几欲作呕。 神宗惊得跳起,仓惶推开宁权,捂住胸腹站在床侧,惶恐不已。 宁权狼狈滚落在地。 面容朝下,一动不动。 不一会儿,就有一小滩污血渗出。 神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。 外间留守的留仁听得动静,匆忙冲进来扶住皇帝。 见到这场景,也是后怕不已。 神宗难得没有动怒,不发一言转身就走。 在他即将迈出寝宫大门时,耳畔传来一道细微的讽笑。 “二哥……你必将……咳咳……死于贪婪。” 必将死于贪婪吗? 他缓缓抚摸着遗诏上熟悉的字体,心中不由冷笑。 说起贪婪,高宗不贪婪吗? 若是不贪,缘何危机时能心安理得叫他力挽狂澜,最终却叫宁霖坐享其成? …… “陛下……高大人求见。” 大太监留仁忐忑的通禀将神宗思绪从那个沉痛的午后唤回。 泰王死后,他愈发阴晴不定,留仁的活计也愈发难做起来。 果然,他话音未落,神宗阴鸷的眼光就扫射过来,如淬毒利箭,几乎叫他站立不稳。 “朕没有说过不要叫人打扰吗?” 他服侍神宗数年,自然熟悉他眸中隐晦的嗜杀欲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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