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1节 (第2/2页)
十四日,乃百年难遇的黄道吉日,可告谢郊庙,亦是……亦是册立储君的大好时机……” 这话一出,满朝惊悸。 众人嗓子眼发紧,后背发起白毛汗。 监正却像感觉不到似的,五体投地,呼天抢地。 “陛下,国不可一日无储。大火昏昧,就是无太子星守望,腊月大雪,就是天降异象敦促国主早立贤明,陛下,还请您以江山社稷为重,早做打算!” 太子丧至今秘而不发,神宗于立储一事也诸多禁忌。 监正不是不知道,但他命脉被陈尚书掐在手中。 这个出头鸟不做,死一窝,做,最多死自己。 猴子都知道该怎么选。 冗长而窒息的沉默后,帝王威仪的声音响起。 “哦?那监正以为,朕当立何人?” 凉意从地底蔓延,很快席卷了周身骨血。 监正伏地的背影抖得更加厉害。 他艰难吞咽,吐出最后的几句台词。 一如遗言那般艰难。 “老臣……老臣观星象,昭……昭郡王状似荧惑。 太子心前陨落,皇室心后黯淡,此时当以荧惑取而代之,如此即可解荧惑守心之罹兆,亦能保心宿长明!” “你是说,天意叫我立昭郡王为太子?” 神宗问得温和,语气里似乎还有些虚心求教的意味。 但熟悉他的臣子知道,这是帝王怒极的前兆。 “断脊之犬,狺狺狂吠!” 果然,下一秒他突然发难,“若昭郡王是天意?那朕是什么?” 爱卿们集体垂头。 动作如演练百遍,很是整齐划一。 “诸位爱卿呢?诸位爱卿以为当如何?” 爱卿们遂又齐齐跪了一地。 整个朝堂尽是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的钝响。 若是细听,能发现前排声音闷沉,后排声音清脆。 显然老油条们早已自备了护膝,也只有新手才跪得实心实意。 皇帝怒极,再一次为这死气沉沉的朝堂而气闷。 他一巴掌拍向龙椅扶手,“朕养你们,是叫你们装庭柱讷讷不言的吗?” “臣惶恐——” 柳巍硬着头皮膝行出来,“臣以为此言荒谬! 荧惑守心,历来是谋夺之象!陛下乃高宗钦定的继承人,是天命之子,如何能放任荧惑夺位、扰乱正统?” 坏了!陈愈暗骂一声。 果然神宗闻言,脸色愈发阴沉得滴水。 泰王却在此时见缝插针,看似无意接道。 “也不能怪钦天监如此断言。 谁叫当年……负责掌大行皇帝遗诏的陈尚书忧思过度,以至于痛失遗诏,别说立太子名不正言不顺,就连陛下登基即位,也因短了一道规程,叫外邦笑话。 陛下允陈尚书戴罪立功。 可三十多年过去,人他枉杀不少,遗诏至今尚未寻回。 这叫陛下怎么好册立太子? 如明孝那般纯善仁德,都因缺了这道祖宗天命的庇佑而早早殒没,现在仓促另立太子,又有谁能受得住这厚重气运!” 这一问,不止截断陈愈推举外孙为皇太孙的野心。 更是抖出一件神宗竭力遮掩数年的阴私。 当初神宗即位,并无大行皇帝遗诏。 按祖制,新帝即位,必须先得先皇传位遗诏,送至礼部备案,再由礼部另拟新皇即位诏书,刊印副本下发各省及纳贡番邦。 但高宗遗诏,明言神宗百年后当还政太子。 陈皇后有私心,伙同陈愈烧了那份诏书,意欲再拟一份,哪知遗诏原料、锦布纹路、织法举世独一份,且早已记录在案,根本无法矫造。 但也正因无诏,神宗后来才敢放肆大胆地杀储改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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