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节 (第1/2页)
他甚至来不及计较那人舌尖缱绻而过的那句别有深味的“秀才”。 新宅有三进院子,顾影朝与朱庭樟分得一进,原疏同李玉分得一进,剩下的一进,兄弟俩东西各占一厢。 对,没错,小猪最后还是调剂到了府学。 顾劳斯也是后来才知道,填志愿那天,小猪猛虎们几人睡到日晒三竿,一个猛子惊醒,黄花菜都凉了。 小猪一听跟表弟没分到一块,眼泪差点飙下来,三虎一听跟大虎有缘无份,抱着大虎小腿哭得好不伤心,两人哭丧老半天,还是酒楼掌柜的一语惊醒梦中人。 那掌柜的哭笑不得,“你二人互换一下,岂不两全其美?” 朱庭樟眼屎挂在眼眦,楞得忘记擦,三虎鼻尖祭出一个泡泡,摇摇欲坠。 好半晌,二人才恍然大悟,“对哦!” 那掌柜的见人终于不疯了,这才摇着头走了。 他边走边同小二念叨,问出一个十分经典的哲学问题,“这样的脑子,怎么考上的秀才?” 怎么考上的?那必须是我指导的! 这问题七拐八抹辗转几道,经李玉带到顾劳斯耳边的时候,他正支着小摇椅在新家院子里晒太阳。 知道顾劳斯恋旧,丫头们几乎是将他休宁的整个旧居全套搬了过来。 不止生活日用,连斗蛐蛐遛鸟的家伙什都没落下。 想到偏房小山样的同心草,顾劳斯脑壳痛了起来。 这蛐蛐斗还不斗,是个问题。 李玉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,见他一时长吁一时短叹,也不知愁些什么,便掏出一堆小玩意儿哄他开心。 县试那会,他北上跑了一趟商,才回来不久。 从京城陶回来不少小玩意儿,之前不好拿出来叫他分心,这会考完倒没了顾及。 其中就有几方十分难得的印章原石。 一枚淡青如嫩叶的青田石,叫顾悄心中一动。 说起来,书法应当是他和原身唯一的共同爱好。 而衍生于书法的金石之学,二人也都或多或少有所涉猎,但小公子是地地道道的行家,向来喜看名家碑刻,对这些小小印章却并不感冒。 顾悄却十分喜欢这些小物件。 现代时,大的铭刻顾悄摸不着,更玩不起,也只能倒腾点印章。方寸立于掌上,指尖摹遍光阴,其中意趣,妙不可言。 刻章,也是他难能拿得出手的小小“特长”。 不过他一贯节俭,平时只肯淘宝入些便宜小石头刻着玩玩。 最贵重的唯有一枚田黄小印,出自西泠篆刻名手,上刻“云霄万里”,是静安女士送他的毕业赠礼,也寄予着静安女士对他无言的祝愿。 “即今江海一归客,他日云霄万里人。” 心思细腻的恩师也看出他急于求成的心理症结,所以变相告诉他:你其实很优秀,缺的只是一点光阴的成就。 可那时的他,并不能体味其中苦心。 毕业下海后,他甚至还咬牙花了大半年工资,入了一块上好的封门青。 就为了还谢景行的人情。 一路走来,学长帮了他许多,不仅是学术上的,还有物质上的。 甚至一同出行,去各大博物馆、图书馆查阅资料,路费住宿费谢景行都替他包圆过。 本就悬殊的家境,在一次次共同的旅程中,愈发沟壑鲜明。 他受得越多,心中越是难过,也就越希望能在同等水平线上,把那些“占到的便宜”,不动声色还回去。 是无谓的自尊,亦是天真的愿景。 他不希望他和谢景行之间,沦为施舍和被施舍的关系。 所以,当他偶然看到那枚近六位数的印石时,他突然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。 ——他想要赠一件回礼,一件配得上谢景行的回礼。 印章石里,最有名的当属寿山、青田、昌化和巴林。 其中青田石里的可遇不可求的上品,就是被称作“石中君子”的封门青。 这种印石自然光下清雅温润,灯光打上去时,通体如流淌着一抹介于蓝绿之间的青,含蓄而不张扬,矜持而蕴内秀,了无杂质,一派澄净。 他看到那块石头的第一眼,脑子里蹦出的就是学长样子。 它实在太配他了。 只是当他掌心微汗地将石头拍了回去,刻什么字、以什么名目送出去,又都成了问题。 他纠结许久,决定刻一枚闲章——悄赠江南,不谢之华。 “江南无所有,聊赠一枝春。” 化用赠友之诗,刚好替他的藏头印文打了掩护。 甚至他在印纽设计的桃夭,也可借此掩饰,称请的师傅雕工不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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