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节 (第2/2页)
苏朗上去拦都来不及。 顾悄正喝着茶呢,秃然飞来一只大码男鞋……说真的,这“负荆请罪”,并没有感到被尊重,还有一丝丝被冒犯的错觉。 他看得目瞪狗呆,但又觉得尤在情理之中。 是朱庭樟这沙雕干得出来的好事! 少年衣裳不整,敞着胸露着乳,嘴里还说着十分引人遐想的话。 “我不管,身为族叔,你勾引子侄总得负责,现在我们有些困难,你必须再帮一把!” 顾影朝赶来力挽狂澜时,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。 一贯沉静、山崩都不会变色的人,疾行的动作戛然而止,顾悄真真切切看到他扶着门框,身形摇晃,半晌才稳住。 狂澜不仅没挽住,还被大浪冲了一个大跟头。 啧,好惨。 后头跟来的黄五,从顾影朝肩头探出一个头。 他看看朱庭樟,看看顾悄,又转回去认真看了一遍年青人琵琶半遮面的鲜活漂亮肉.体,问了一句,“苏朗啊,上手了吗?到哪一步了?” 好像在进行某种不可言说权色交易的顾劳斯,头一昏、眼一黑。 锦衣卫大牢,不知道他和小猪,谁进去比较快。 朱庭樟来意,顾悄总算听明白了。 只是这摊子,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收场,干脆破罐子破摔,让现场社死得更彻底。 “怎么负责?”他故作为难,“要我带你们私奔?” 私……私什么奔?这纨绔!毫无底线!不知羞耻! 背对着房门,尚未发现事态严重的风纪小组长一脸便秘。 他也不整衣服,大大咧咧盘膝而坐。 用事实印证了一句真理:你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别人。 灌了一壶茶,他继续,“我与子初一起长大,自然知道他胸中抱负。 鱼翔浅底,鹰击长空,是个男儿,就没人不想出去看看。可族长死板,套死了长房,当年子初长兄被夺志……他父亲一直就不太好,现在只剩子初一个独苗,这些年我们求族长放人许多次,他老人家都不曾松口。” 顾影朝是顾云恩的老来子,他上头曾有一个兄长,不愿困在族中,悬梁自缢。 这事曾经闹得极大,在族里是个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。 也是族长毕生隐痛。 旧宗族,族长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,可背后付出的东西,亦十分沉重。 领航掌舵,看似风光无限,可背负着一族生死兴衰,他们和后代,也注定成为宗族这艘巨船上永远无法卸任上岸的奴隶。 朱庭樟长吁短叹,“本以为此生无望了。可县考前,你拉子初互保,族长和执塾竟都默许了!我便知道,你竟是他这一生的救星! 这把府试在即,族长还是不同意子初赴考。他性子傲,不愿卖惨求人,我只能假意求宝典刻意接近。 这一个月里,我厚着脸皮在不惑楼日日磨、夜夜磨,只求你捞一捞我,我就能如县考前那样,理直气壮扯着顾影朝再来蹭一波。 我看得出来,族长和执塾对你态度十分不同,这不也是走投无路,没法子的法子嘛?” 他倒豆子般一通剖白完毕,门边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。 大约实在,太社死了吧。 年轻人都这样,一点见不得走后门求人。 顾劳斯不由想到,他考研选导师前,第一次登门拜访静安女士的情景。 那时同考的大部分同学,都已经拎着小礼品找过了导师。 只有他磨磨蹭蹭,一直不敢行动。 最后被谢景行按着头押解过去。 敲门前,无论学长怎么安慰他,这只是礼貌和尊重,他都过不去心中走后门、托关系的那道坎。 现在换位思考,他压根不觉得小猪行为有什么不妥。 反倒对他有了些怜惜。时然后言,乐然后笑,义然后取,这三点他做得都很好。 他的义,就是顾影朝。 会为了他不时不言,不乐不笑,想必也能不义不取。 到此,顾劳斯豁然开朗。 这是一个为了基友事业甘愿奉献一生的热血少年啊。 家人们,一起为这感天动地的基友情点赞。 顾劳斯捧着热茶,满眼热切的光。 “我说有才,你老实告诉我……你其实……喜欢子初吧?” 朱庭樟炸毛了!!! 他拢起衣襟,来不及站起,屁股和脚一道使劲连退数步,直到抵上墙角才大吼—— “不要玷污我们纯洁的兄弟情!!!” 顾悄轻笑一声,好一个社会主义兄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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