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人渣男友(四)h (第3/3页)
消失在楼梯下方。 --------- 你变得越来越像鱼缸里那条红鱼。 不再困倦,不再饥饿,只是长久地、呆滞地跪坐在地上,额头几乎要贴上冰冷的玻璃缸壁。 视线穿透晃动的水波,落在那些缓慢游弋的彩色光影上。 红鱼不知疲倦地绕着圈,吐出一串串细小的气泡,升腾,破碎,消失。 它的世界就这么大,四四方方,透明却无法逾越。 你看着它,它似乎也隔着玻璃,用那双没有情绪的黑眼睛回望着你。 谢忱回来得毫无规律。 有时是深夜,有时是凌晨,脚步踉跄,身上混杂着烟草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腥气。 他不再说话。 开门,锁匙转动锁芯的“咯啦”声,关门,落锁的“咔哒”声。 接着是鞋子踩在地上的闷响,由远及近。 然后,是衣料摩擦的窸窣声,皮带扣解开的金属脆响。 再然后,是身体被粗暴地拽起、按倒、贯穿。 只有带着发泄意味的冲撞。 他像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,在你身上留下新的指痕、吻痕和淤青。 你也沉默。 最初的挣扎和哭喊早已耗尽,只剩下无法控制的生理性呜咽,像濒死的鱼儿被扔上岸后徒劳的张合。 身体成了唯一交流的媒介。 他进入,你承受。 他索取,你给予。 像一场冰冷的交易。 可做爱明明是相爱的人才能做的事。 肌肤相亲,体温交融,心跳应和。 现在呢? 每一次身体的撞击都像在无声地质问—— 这具纠缠的躯壳里,还剩下几分爱意? 那曾经让你不顾一切飞蛾扑火的炽热,是被这逼仄的唐楼消磨殆尽了,还是从一开始......就只是他精心编织的幻象? 他锁着你。 是怕你离开吗?可如果他已厌倦,为何还要用这把锁,将你这件“旧物”牢牢拴在身边? 你不知道。 思绪像沉在鱼缸底部的彩色石子,蒙着绿藻,模糊不清。 只有一些久远的画面,在幽蓝的光晕里固执地浮现。 想家。 想那个有着柔软地毯和香氛气息的家。 尽管父母的关切更多地流向了哥哥,尽管他们的目光在你身上总是带着一丝审视和疏离。 但那里没有挥之不去的霉味,没有冰冷的青铜锁,没有暴力的侵入和无声的羞辱。 他们此刻在做什么?是否偶尔也会想起那个不告而别、让他们蒙羞的女儿?愤怒过后,可曾有过一丝担忧? 更清晰地浮现的,是哥哥的脸。 那张总是冷峻的脸。 他对你的控制欲曾让你窒息,像一张无处不在的网。 他不允许你和别人来往,甚至在你房间外安排过保镖。 你恨过他的专横,恨他把你当成一件需要被锁在玻璃罩子里的藏品。 可现在…在这绝望的囚笼里,你竟荒谬地怀念起那种被严密“保护”下的生活。 至少,在他的羽翼下,没有人敢让你受这样的委屈。 还有那些同学。 穿着圣玛利女校整洁的深蓝色校服裙,在阳光明媚的午后,抱着书本穿过爬满藤蔓的古老校舍拱门。 放学后叽叽喳喳地商量着去铜锣湾逛街,去新开的卡拉OK唱歌,分享着彼此的心事和未来的憧憬。 那些明亮的日子,曾是你的日常。 如今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、布满水汽的毛玻璃,遥远得如同上辈子。 而你,被锁在这间弥漫着精液、汗水的斗室里,像一件被使用过度、等待报废的物品。 幽蓝的鱼缸光晕在泪水中扭曲、扩散。 你再也支撑不住,将脸深深埋进并拢的膝盖,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。 泪水浸湿了膝盖上的棉布睡裙,留下深色的印记。像鱼缸壁上缓慢蔓延的绿藻,无声地侵蚀着所剩无几的光亮。 那条红鱼依旧在不知疲倦地绕着圈,吐着注定破碎的气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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